前言
所謂宗教交談的神學反省是把宗教交談這件事具體地放在我們的信仰中來探討，看它的所有規則是否和我們教會的神學或信仰相配合。因為所用的神學方法完全在我們基督宗教的信仰內，為此，其他宗教的信徒可能無法了解，或者雖能了解，卻不能欣然接受。
在為宗教交談做反省時，依據的不該是我們個人的思考，而應以教會的聖經、信經、教會長久以來的傳承為主，並且還要參考近代教會發表的一些有關的文件。在進入主題前，我想先籠統地談談教會的一些文件。梵二大公會議中曾發表了〈教會對非基督宗教態度宣言〉。「非基督宗教」這名稱是一九六四年梵二時，教會對其他宗教的稱呼。這種稱呼在二十年後的今天，教會已不再沿用，而改口為「其他宗教」或「其他世界宗教」。在態度上這是一大進步，因為稱別人為「非基督宗教」很顯然的是以自己為主體。
梵二之後，教會有關宗教交談的文件並不多，現任教宗前年發表的《救主的使命》通諭中雖曾提及宗教交談，但它並不是該通諭的重心。幸而在今天羅馬教會的組織中已設立了宗教交談宗座委員會。該委員會的前身為一九六四年保祿六世所設的宗教交談秘書處。在教會組織中，委員會的地位較秘書處為高，可見教會對宗教交談是朝向更積極而肯定的態度。
除《救主的使命》通諭外，教會一九八四年發表的《交談與使命》及一九九一年的《交談與宣講》這兩文件均是有關宗教交談的。而後者是由萬民福傳聖部與宗教交談委員會共同發表的，這文件給予宗教交談許多重要的肯定。梵二的憲章及法令中，也偶然有涉及宗教交談的一些資料，因不甚專注，可以略去不談。然而亞洲主教團協會（FABC）自從七十年代建立以來，即致力於宗教交談的推行，除了擁有豐富的資料外，在每四年一次的會員大會聲明上都提到了宗教交談。因為這是亞洲主教團協會發表的，是屬於官方文件，當然有它的教會意義性。自然可以做為神學反省的參考。這樣一來，如果我們要為宗教交談做神學反省，資料是相當多的。下面的神學反省也會利用它的一些重要思想。
一、教宗對其他宗教的態度
在討論〈宗教交談的人性基礎〉時，已經清楚看出宗教交談是今天社會的新需要；而我們教會在這方面也能配合時代潮流，並在各宗教間居於領先的地位。現在讓我們來看看近代教宗們對其他宗教的態度。
若望廿三世的偉大胸襟一向被人推崇，在他生前曾多次與其他宗教接觸。曾有一篇紀念教宗的文章，提到他向猶太教徒說話時，他說若望廿二世曾自稱「我是若瑟（教宗的聖名）是你們的弟兄」。雖然這句話曾被人大作文章，然而卻可以呈現出教宗態度和藹、慈祥有如慈父般。
至於保祿六世這位主持梵二大公會議的教宗，不僅在梵二期間成立了宗教交談秘書處，而且會議結束時，便宣佈要去耶路撒冷；後來他又訪問印度，接見宗教領袖。教宗以行動表示了教會和其他宗教交往的誠意。
至於現在的若望保祿二世，他的足跡遍及全球，與其他宗教的接觸也更頻繁。一九八六年十月廿七日在義大利亞西西舉辦的「和平祈禱」更屬創舉。教宗邀請其他宗教的代表與基督宗教一起，各以其獨有的宗教儀式共同為世界和平祈禱。教宗對其他宗教的態度不但開放，而且樂意接觸。
二、從教會神學反省的資料看教會對其他宗教的評價
我們要推動宗教交談，當然先要肯定這種交談是值得做的，所以我們必須在教會的信仰中，看出其他宗教的價值。以下分幾部分來探討這問題：
1. 來自耶穌基督的評價
在新約中耶穌除了對猶太教時加抨擊外，對其他宗教信者的開放態度，可以自瑪八─、瑪十五─、及若四─等章節中看出。耶穌對百夫長的信德十分推崇。百夫長是羅馬人，當時各民族有其宗教信仰，百夫長自然是羅馬宗教的信徒，但耶穌說他已經有了信仰。信仰與宗教不能等同，信仰是人與天主之間的來往。耶穌因百夫長的信德而顯奇蹟，並不因為他不是猶太人而拒絕。耶穌也曾提到，將來有許多人從東方，從西方來，要和亞巴郎，依撒格，雅各伯在天國一起坐席。天主的救恩不只限於猶太人而已。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對其他宗教的人的積極態度。耶穌曾治癒了客納罕婦人的女兒。耶穌傳佈福音，原是先給天主的選民「我被派遣只是為了以色列家失迷的羊」。但如今天主的救恩卻進到了一個外邦人客納罕的婦人身上。耶穌也曾對撒瑪黎雅婦女顯示自己的身份。撒瑪黎雅人信奉混合的宗教，與猶太人不和，但耶穌卻啟示她說：「天主是神，朝拜他的人，應當以心神，以真理朝拜他。」耶穌的理念中，所有的信者都在真天主內，都是朝拜真神。從以上三段福音中，耶穌對其他宗教的開放態度，顯然可以給予今天從事宗教交談者 一些啟示或靈感。
2. 教會的傳承中對其他宗教的態度
教會長久的傳承中對其他宗教的態度常因時代或某些因素的影響而有不同，這是不可否認的。然而教父時代的兩個觀念卻給予其他宗教重要的肯定。救恩史的觀念：在舊約中有關諾厄的故事，我們都已耳熟能詳，然而他不是以色列民族的人，天主已與他訂了約，天主的救恩已經在先以色列民族中間了。後來天主的救恩到亞巴郎身上，經過若瑟、梅瑟…等時期，到了耶穌新約時期而完成。教父們對救恩史的反省，有一段時期，他們是把所有的人都放在天主的救恩計劃之中的。對於基督末世救恩
前的民族，他們被認為是在準備這個救恩。所以我們也可以認為中國古代的先聖先賢都是在天主的照顧中。聖言種子的觀念：在若望的思想中認為，天主聖言在耶穌基督身上，降生成人，聖言成為血肉，居住在我們人間。而在亞力山大里亞的幾位有名的教父如克來孟、奧立振…等人的神學思想中，則認為：道在耶穌基督身上降生之前，道的種子早已在人類的歷史中間播下了。他們相信在其他民族的思想中，如希臘的許多聖賢的思想中，已經有了道的種
子。（道指天主聖言）教父時代的這兩個觀念肯定了教會之外的其他宗教或民眾與天主救恩的關係。這是我們在傳統中看到教會中一部分的教友對其他文化、宗教的態度，當然也有的人不抱持這種看法。這兩者在那時同時共存，即使在今天我們對其他宗教的討論，也可能有不同的見解。
3. 今日教會對其他宗教的態度
梵二大公會議所發表的對其他宗教的宣言中，已清楚表達了今日教會的態度。它肯定了各民族原是一個團體、且同出一源，天主的照顧，慈善的實證以及救恩普遍到達歷史中所有的人。而「人」指的不是抽象的、個體的、世俗的人；而是具體的、團體的、宗教的人。所以這宣言也對其他宗教的教義予以直接的肯定。它指出所有的宗教都在尋找最後的根源，在尋找如何得到救恩。如印度教以苦修的生活方式或深度默想、或用孝愛之心投靠上主。又如佛教以其方式徹悟世界的無常，教人要有信心，追求超脫以達到圓滿境界…。（回教、猶太教…此宣言中也曾提及，可惜未曾談到中國的傳統宗教）教會對其他宗教信仰的表達、敬神的禮儀、生活的規誡…等也加以肯定。
總之，在此宣言中，教會因為其他宗教在天主的照顧下，努力尋找奧跡的來到，尋找救恩…這些基本因素，而認為教會應以明智與愛德，與他們交談與合作。
除了這宣言外，還有〈教會憲章〉第十七號中提到傳播福音時，要注意到在人的心靈中、與各民族的禮教文化中所蘊藏的美善，不但不讓它受損，而且要應用它，使它達到最好的地步。同樣梵二公佈的〈教會傳教工作法令〉第十一號中也指示基督信徒要參與自己本地的文化與社會活動，熟悉地方風俗及宗教傳統，同時注意各民族的深刻變化，並且敬慎地去發掘隱藏在這些事物中的聖言的種子，（天主聖言早就在各文化中，散播它的種子。）並讓這種子成長。從以上的資料中，我們看到今天教會對其他宗教的態度，是肯定了天主的救恩也落實在他們中間。但我們不是天真的認為其他宗教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是必須用分辨的態度。也就是由於持分辨的態度，使我們肯定：在天主的照顧下，這許多宗教已經在救恩史之中了。天主的道的種子，早已散佈在他們之內，他們有真、善、美的因素，這些因素值得我們欣賞，而他們也就成為值得交談的對象，所以我們願意抱持積極的態度，與他們交談。
三、宗教交談與教會的身份、使命的關係
在上一講中我們從人性基礎上看出，大家同是宗教，所以要交談，但教會不只是要宗教交談，甚至於在人類的宗教交談中有她要扮演的角色。因為我們的教會在宗教交談之中有自己的認知和肯定。以下我將從《救主的使命》及《宗教交談與宣講》這兩個文件來說明。
提到救主的使命通諭之前，我先簡單分析教會的福傳使命。教會相信天主聖父是救恩的根源，也是一切的根源，他是眾人之父，他願意所有的人得救。他也是唯一的救主。這救主他將如何帶給我們救援呢？《救主的使命》通諭中提到那穌基督是天人之間唯一的中介，除非經由他，無人能得救援。而耶穌如何把來自天主的救恩通傳給人，通諭中說他「宣告了天國的來臨」。天國和天堂雖彼此有些關連，但天堂是永遠的生命，而天國則在現在已經開始。
「國」在中國文字中常被指為一片土地、一些人、一個政府，是靜態的；但耶穌所宣告「天主的國臨近了」的國是指力量，是天主要建立他的國的力量。這力量將使萬民進入他的統治中，而這統治是愛的統治、真理的統治、和平的統治。耶穌所講天主的國是指天主正義的力量因著他已經進到人類中間了。這力量透過他的死亡與復活，進入到我們的身上，天主的救恩到了人類，而整個人類因而得到救援。
所以耶穌被稱為唯一的救主，他來宣佈喜訊─福傳。他不只是來報告這喜訊，而且使這喜訊在我們之間成為事實，這是耶穌自己由天父那裡得到的使命，也就是我們所謂的福傳。天主把這喜訊，把他的救恩計劃在耶穌身上帶給了人，他是唯一的救主；我們不可能在另外的救主身上實現天國的來臨，這是《救主的使命》通諭中所肯定的。耶穌基督，唯一的救主，他來報告天國的來臨，他的這個福傳的使命，也要透過他所成立的教會，繼續不斷地去完成。在《救主的使命》通諭中特別提到教會要在聖神內完成這使命。這聖神是來自於天主聖父的聖神，是耶穌在十字架上噓了一口氣的聖神，也是向大地傳報的聖神，而這使命是救主的使命，是教會的使命也是福傳的使命。
雖然天主的救恩是透過聖神，透過耶穌，透過教會來傳佈的，然而這耶穌是基督，是宇宙性的基督，這聖神是耶穌的聖神，也是宇宙的聖神。所以，除了有形可見的教會是福傳使命的正常路徑外，天主的聖神也以另一種方式進入到其他宗教、或其他所有的心靈之中，使他們獲得救恩。至於另一種方式是怎樣的情形，在此不加以討論。至於教會內該如何實踐，在這通諭的第五章有清楚的教導。
通諭中擬定傳報、共融及服務是現今教會的特質。由此三項，通諭為達成福傳使命指出下列多種方式。「傳報」的最初路徑是生活的見證，以基督為楷模、度簡樸生活，並關心貧困、弱小及受苦者。這種對他人的愛常能吸引人接近，然後才有機會把信仰的道理宣講，而終於能在聖神的啟迪下皈依、洗禮，進入教會。
至於「共融」，通諭中指示要建立地方教會的合一及基督徒的小型團體，而且要更本地化。天主要人分享他的生命，不是要他們各個獨立，毫無聯繫；而是要他們組成一個民族，使其分散了的子女，在這民族中集合在一起（參教會憲章）。所以地方教會和普世教會間要保持共融與合一，地方教會也是個傳道的教會，也有福傳的使命。至於建立教會基層團體，是要培養教友成為傳福音的動力，在福傳過程中，教會面對不同的文化時，必須透過本土化使她更容易被理解，更易於傳播喜訊。關於「服務」方面，通諭中提到宗教交談及促進人類發展兩種方式。所以很清楚地看出教會認為宗教交談也是諸多福傳途徑的一種。但教會是以何種身份來從事於宗教交談？這種交談與教會福傳的使命關係如何？也是我們要明白的。
通諭中先肯定了教會是耶穌基督所創立的，在救恩史上自有其特殊的身份與地位。梵二大公會議稱她為「世界的聖事」、「救恩的聖事」。而這聖事─教會─已成為一個標記，她象徵耶穌基督的救恩通過她，進到這世界。耶穌基督也曾允諾常臨在於教會中，聖神更永遠不離開教會。教會有這樣的身份、地位，同時也以這樣的身份來從事於宗教交談。
宗教交談雖然是所有宗教共同的事，但今天教會已將它看成教會實踐福傳使命的一種方式，是耶穌基督要教會與其他宗教交談，甚至要有意識地在交談中，扮演一個角色─不只是教會自己與某宗教交談；而是教會呼籲各宗教共同交談。教會有這樣的使命，從這使命來看宗教交談，自然有它的特點，所以教宗保祿六世又稱它為「救恩的交談」。
教會與別的宗教交談時，深深地體驗到這是救恩性的事。它不是從人性的基礎上談，而是從信仰中間談。交談之間有天主聖神的臨在，有天主救恩出現。甘易逢神父曾說過：宗教交談是你身上的聖神和我身上的聖神交談，或者說是在我相信基督宗教的人身上的天主聖神，和獻身於其他宗教的你身上的天主聖神在交談。雖然是聖神與聖神在交談，但卻只有一個聖神，是在一個聖神光照下，我們彼此在尋找救援的真理。
宗教交談是兩個團體一起奔向、一起尋找真理。但即使說宗教交談也是福傳的方式之一，也有固定的目標，卻不是要在交談中積極地歸化別人。其實天主聖神既已臨在於交談之中，交談的人必能發現喜訊的臨在和天主的救恩。
在此我們也得澄清一個慣有的問題：既然宗教交談的一個條件是雙方的平等，互相聆聽與陳述，接受與給予，甚至修正與批判，那麼教會在耶穌基督唯一救主、基督是真理、道路、生命的信仰下，還能平等交談嗎？豈非早已排斥了對方！對於這個問題，我們的反省是這樣的。
首先交談雙方都應該是信者─誠實接受的自己信仰，並願為之而生，甚至為之而死。而且雙方互相承認這點，這可以說是非常的平等。
雙方之所以願意交談是因為：不同的宗教都肯定宗教真理超越人的心靈；沒有宗教敢於肯定「掌握」了所有真理。即使我們的教會也不例外，她深信耶穌是主，是真理，但她並不自認「掌握」一切來自基督的真理而清楚地了解。因此交談雙方的信者都虛懷若谷，誠意地肯定宗教交談是共同尋找宗教真理─這真理並非只是信仰條文，而是神自己，或者永恆自身。為教會而論，藉著宗教交談能夠更加認識基督。
因此，教會即使自信對於宗教交談享有使命，並不意謂宗教交談是單向的佈道，而是雙向的交談與尋找。並無優越心態，更不該低看排斥其它宗教，否則已不是真正的宗教交談。
四、宗教交談與宣講
這正是一九九一年，宗教交談宗座委員會與萬民福傳聖部共同頌佈的《交談與宣講》文件的主題。我們根據上面所寫的，再從下列兩點繼續說明。
1. 宗教交談與宣講的澄清
這方面最大的因難便是理念上的混淆。而混淆來自於兩方面。其一是將宗教交談與宣講（皈依和洗禮）相混。宗教交談並非單向的宣講，以歸化他人加入教會為目的。既是交談，便該是雙方互相對話、聆聽與陳述，共同在光明中尋找真理。對此，教會也不例外。但有些牧者認為宗教交談必須旨在歸化對方，使之受洗進教。這正是混淆的一方面。
「福傳」這個名詞有好幾層含義。最為狹義的即是宣講福音使人悔改進教。但福傳也能指實現天國來臨之人類革新、「文化福音化」、生活見證等等事工。這是教宗保祿六世《在新世界中傳福音》勸諭所詳述的，無須在此多說。為此，宗教交談，雖非宣講，但確是福傳途徑之一。教會與其他宗教交談時，深信天主聖神的臨在，彼此謙虛分享真理，實乃天國來臨人間的標記。對此，卻有人始終難以承認。這是混淆的另一方面，即否定宗教交談之為福傳工作。
事實上，《救主的使命》通諭第五章清楚指出不同的途徑，但每一途徑都是實踐福傳使命。教會中神恩不同，有人宣講，有人宗教交談，有人…「但全是為人的好處…」（格前十二）。宣講與宗教交談都是福傳工作，「根據救恩計劃，教會並不認為在宣講基督和致力宗教交談之間有何衝突。反之在向萬民使命的背景中，她覺得需要把兩者連結一起。這兩個因素必須維持它們的密切連繫與它們的特色；因此它們不應被混淆、操縱、或視為同樣的事，好像它們是可以交換的。」（《救主的使命》55）㷇
2. 宗教交談與宣講的關係
有關宗教交談與宣講的關係，至少我們可說，教會只有一個使命：福傳使命，但使命的途徑卻有多種。宗教交談與宣講（歸依、授洗、進入教會）是不同的途徑，卻同為實踐福傳使命。
但問題並非如此簡單，因為《救主的使命》通諭引用教宗保祿六世《在新世界中傳福音》勸諭說：「宣講是福傳的基礎、中心，同時也是動力的高峰。」這裡福傳已具廣義，即是教會的使命。為此，通諭還說：「使命的一切方式都是指向這一宣講」、「在使命的複雜情況中，初期宣講有其中心和無可代替的角色」(44)。
我曾在《善導週刊》今年八月二十三日第一版上，發表過一篇〈使命途徑與整合〉，對於通諭的話有所註解。尤其對「使命的一切方式都是指向這一宣講」，有所說明。現在綜合如下：
使命途徑的不同是顯而易見的，但都出自教會的信仰：信仰基督與他的天主。所以各種途徑的行動都應具耶穌基督的面貌，以及福音精神與逾越奧跡，甚至可說每一途徑都「帶著耶穌的死狀」。
至於宗教交談既是教會的行動，必須出自信仰基督。交談清楚表達信仰；交談的態度也是基督面貌的出現。促進發展則根據福音原則，實行「做贖罪祭」的基督之愛。
宗教交談如果是教會使命，必須含有基督宗教的信仰。不過這信仰是溶解在生活內：行動中、日常言語中、態度上、接觸上…，所以尚未出現信仰的言詞。有時信仰生活對於自己的內容並不如此清晰，需要教會來為它說明、解釋。
另一方面，教會的宣講即是以清楚的言詞說出基督宗教的信仰，其「主題是被釘、死亡和復活的基督：藉著他，我們從邪惡、罪過和死亡中，完成了全然和真正的解救：藉著他，天主賜給人神性的和永恆的『新生命』」（《救主的使命》44）。
這樣看來，所有的使命途徑（包括宗教交談）都是以不同方式表達基督宗教的信仰內涵：宣講是以明晰的信仰言詞，教會的共同言語來表達，至於其他途徑包括宗教交談，乃是以生活中的各種方式，來表達同一的信仰內涵。
如此看來，說宣講是其他途徑或宗教交談的中心，未嘗不可，因為它清楚說出它們的內涵。也可說，其他途徑需要宣講來表達清楚自己的意義。甚至也可說宣講是其他途徑的基礎、動力的高峰，因為它們都在表達宣講的信仰內容，在這信仰內容中，發現它們自己正是為此而熱誠地生活與行動。
宗教交談如果說是「指向這一宣講」，為此按我的了解，並非為了「宣講」，而是必須在交談的行動中，甚至交談的內容中，含有教會在宣講中的主題，不過卻以宗教交談固有的方式，去陳述與聆聽，去給予真理與接受批判。並非單向的宣講方向。交談是雙向的，但教會交談必須含有信仰的內容。
總之，宗教交談的方式與宣講的方式不同，顯然兩者具有上述的關係。
摘自《見証月刊》1992 年12月號 223 期
